“武老！那本修身书我已经看完了，我想要拜您为师，学习技艺！”
当天下午，李冰洋就去了陵园，提了香蕉，专门选这一种水果，主要原因是他软和，老人牙口不好也可以吃，不像苹果一般，人年龄一大就啃不动。
“学习技艺？”武圣寅阅历丰富，他当然看出来了李冰洋的心思。
他坐在凳子上，李冰洋好说也算帮过他。可以与患难，见义勇为，就是有些妄自尊大，不懂礼数了。
“你想学我什么？我往些时候也练过武术，一日一千拳，五百腿。只练这个，练了七年。拜师之后，每天早起给师父砍柴，烧水，做饭。师父高兴了教我拳，教我书法，横竖撇捺勾点，每天再加上一百笔。一旦犯了一样的错误，就被打骂体罚，没有饭吃。”
武圣寅讲着讲着，仿佛自己也回到了以前一样。
“没出师之前，我在街上跑场子，去外面搬东西赚的钱可都是交给师父，自己手底下没一分一角钱。伺候了二十五年，直到我师父去世，我才结婚，所以我小孩子四十岁，我都已经八十二岁。你觉得我说的这些，你能做到哪一样？”
李冰洋一时哑口无言，他很想告诉武大爷，现在跟过去时代不一样了。不过他一没进武行，二没学过传统技艺，也不知道现在的规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
“你说，你觉得你能做到哪一样？要不让我猜猜？一千拳五百腿？不行，你现在在学校，是学生，还好一点，可能对武术还有兴趣，出来以后你要赚钱，要成家对吧。哪有时间练功夫，书法？你现在也只是觉得好看，一时兴起，以后又能练成什么样？把自己的钱都交给我？这个更不可能了？伺候我到死？我儿子都做不到的事，你说我指望你？”
李冰洋沉默了很久，这种情形他说不出假话。老人摆摆手，送客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再也不见，有些人可以一时相交，属于乍见之欢，然而收徒弟终究需要的是久处不厌。
眼见老人的表情越来越失望，李冰洋终于开口:“我能，我能做到一天一千拳，五百腿。坚持练下去。”
老人听到李冰洋的话以后，反而更加失望，但是看在李冰洋前几日也算舍身护他周全的份上，武圣寅还是开了口:“你不管是三拳二腿，还是山泉白水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？”
李冰洋也沉默良久，说出来了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“我确实做不到把钱都交给您，但您的杂活可以交给我干，我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，但我只有在这边一天，我就会努力照顾您一天。我希望能学到真本领，我希望得到您的传授！”
走笔游龙，江山任挥墨。大笔一挥，千秋佳作。他或许做不到，但持之以恒，难道不是自己应该做的嘛？
武学上，他能有幸遇到九爷这种超级高手，自己也不该浪费了天赋。
“你的想法很好，但是我不能收你当弟子。”
老人听到李冰洋的话，微微动颜。却仍然坚定的拒绝了李冰洋。
“对不起！是我打扰了。”有时候人总不想揭破这层纱，没有向老人拜师之前，他的基础不牢，还可以跟随老人学些基本东西。虽然学不到特殊的运笔技巧。
但好歹可以描摹模仿，逐步提高。如今纱窗揭破，他自酬没有脸再向老人学习，只能告辞。
老人也摇了摇头，李冰洋走出屋门口后，他轻声低语一句:“这么拒绝都受不住，为什么又说自己可以坚定的练习几十年呢？”
武圣寅收掉心中的惋惜，提笔挥毫泼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