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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2、窦娄(2 / 2)

还未待他看清楚开门的人,一道骤然如闪电,宛若游龙的长鞭已扑头盖脸地攻了过来了!看对方来势汹汹,半点不留情的气劲,若结结实实地挨上一下,定然皮都得拉扯掉一大块!

窦娄心中一惊,连忙用手中的折扇格挡了长鞭的攻势,凌空腾起,翻飞了一圈,飞快地用靴尖把长鞭卷了两圈,用力压在了脚下。

他定睛一看,始佣者竟是一个娇俏的少女,约莫十五六七模样。

他一看到安家二小姐就喜欢,自是也曾有意无意地多方打探过她与她家人的一些小道消息的,听闻安家四小姐也是虎父无犬女,打小便使得一手好鞭。加上在之前的联姻宴席上,也曾见过一面,所以窦娄一眼便认出了前面那个凶神恶煞的红衣丫头是何人。

“窦某无意冒犯,不知四小姐这是何意?”窦娄一双好看的剑眉紧紧拧了起来。

安荷气急败坏的攥着六道鞭,却怎么也无法把它从眼前这个俊秀青年的脚下收回来。

“无意冒犯?你小子已经冒犯了!不必多言,我二姐定是不堪你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滋扰,才一声不吭,带着安乐天那家伙不知去向的!”安荷义愤填膺地冲窦娄叫嚣道。

“什么?二小姐当真是不见了?连三公子也……”窦娄不可置信,听着安荷刻薄的用语,心头有些泛酸,“难道真的是因为窦某的……滋扰?可……窦某与二小姐才见了仅仅两面而已啊!”

安荷这一听,不由怒极反笑了:“两面?本小姐可都听说了,你这几日,加上前段时间,可没少往咱们家大门口跑,你这么有能耐,咋不厚一下脸皮,请示你爹让他和我娘亲说一声,让你直接住我们府里头呢!大张旗鼓的蹲我们家门口,多少有心之人都看在眼里,没准背后舌根都嚼了好几大箩筐了。我二姐可是未出阁的好女子,她什么都没做,就得平白无故承受那些闲言闲语,谁家姑娘受得了!现在可好,我二姐不见了,三哥也没了,你听了可还欢心?!”

窦娄顿时涨红了俊脸,结结巴巴地驳道:“窦……窦某没蹲!在下只是……只是……除了这个法子便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。在下又有什么错,我未娶,二小姐未嫁,在下每日在此候着,只是想告诉二小姐我的决心!”

安荷冷哼,看这小子一表人才,还以为是个知书达理的,没想到满心满眼都是他自个的固执。

“呵!本小姐这暴脾气,敢情你脸皮厚,我二姐就活该跟着受人闲言闲语?”安荷听得那个火冒三丈,鞭子也不拽了,直接来回卷左手上,抡起纤长的右腿便直接飞踢过去。

我踢死你丫的!

我大哥是将军之子,你也是将军之子,我大哥正在边疆杀敌御国,你居然好意思谈情说爱?!这也就罢了,心心念念的还是我将军府家的二小姐!逼得我二姐不知去向,连那厚脸皮的安乐天跟屁虫也不见了,不可饶恕!

一想到现在将军府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孤苦又伶仃,安荷觉得不解气,遂左腿用力蹬了蹬地,翻了个身,顺便补多了一脚。

二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,吓得那跟了出来,原本负责通报的婢女飞也似的把脚缩了回去,躲在将军府大门后,只探出半个脑袋窥视着,瑟瑟发抖。

“虽说好男不与女斗,可四小姐,你再这般咄咄逼人,窦某也要不客气了!”窦娄一边左右侧身躲避安荷的攻击,一边规劝道。他好歹也是将门之后,哪怕他很喜欢读书习字,可祖上传下来的武艺他是半点都没有荒废过,加上他年长安荷几岁,其中练武的艰辛与心得都要比安荷目前所感受到的底蕴要丰厚很多,更别提他骨骼清奇,外秀慧中,筋骨强健,天生就是个习武的好料子,就算没有这多出来的几年,安荷也远不是他的对手。

“来啊,谁怕谁?本小姐今日要是说出一个怕字,就是你孙子!”安荷一声娇喝,耿起脖子,是半点也不服输。

安荷不同安婧,安婧是被指定的下任暗卫继承人,所以无论是邢府,还是邢傲雪,都对她多有苛刻。这种待遇,无论其他两个孩子是羡慕也好,庆幸也罢,都是无缘体会的了。所以她和她的大哥安昊天在安齐侯不在京都的那些年,都是由将军府这边的人指导武学的,比起安婧的武学造诣,自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。她也没有安昊天那种年少老成年纪轻轻就要担起整个将军府的觉悟。于是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,就喜欢粘着安乐嘻嘻哈哈地玩耍,根本无心武学,等稍微大了一些了,终于意识到身为将军之后的那份荣光,便决定丢掉童真,奋发图强。可当她真正习起自家武学时,拿着那刀啊剑啊,根本毫无感觉,反而对攻势千变幻化的长鞭一见如故,不想安家武艺绝学,十八般武艺占了十几样,偏偏就没有使鞭子的,遂她只得自己去摸索些旁门左道。

用安乐的话来说,就是三脚猫功夫。

所以说,她哪里会是窦娄的对手。

她嘴上虽不服输,可眼看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,均被窦娄轻而易举地一一化解,说不着急,是不可能的。

窦娄正聚精会神地应付她的攻击,冷不防看到她渐红的眼眶,一下子就怔住了,陡然任由安荷一脚踹中他的胸口。
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窦娄捂着胸口安荷的靴印位置,倒退两步,只觉五脏六腑都被翻腾了过来,不由咯出一口血来。

安荷受惊,蓦地收手,杏目圆睁:“你……你为何不躲,是看不起本小姐吗?!”

窦娄咳了好一会儿,脸色是由红转黑,又由黑转白。

他苍白着脸色,用袖子拭去嘴角的鲜血,几分儒雅而又苦涩地笑了起来:“本就是窦某的不是,四小姐你说的对,是窦某头脑发热,太不懂顾及二小姐的感受了。如你所说,窦某气跑了二小姐,又何苦再把她的胞妹也气哭了去。这一脚,是窦某给四小姐你赔不是的。”

“我没哭!”安荷跳脚,忙用手使劲拭去眼眶里冒起的湿意。“不过是不小心进了沙子!”

窦娄苦笑:“这般,是在下嘴拙了,还望四小姐莫怪。”

“你让本小姐不怪,本小姐便不怪了?你当本小姐是什么人?凭什么要听你的?”安荷没好气地道。

窦娄强忍着胸口的剧痛,语气真挚地道:“四小姐莫气了,窦某愿遣我窦府的所有人手,去打探二小姐与三公子的消息,无论如何也把他们请回来。”

他垂下头,眼眸渐渐黯了下去:“……日后窦某定谨言慎行,不再给二小姐添麻烦。若是……若是……”

若是二小姐不喜,窦某不再出现便是。

这句话,他捏紧了拳头,哪怕已经狠下了几次心,却始终无法说出口。

人的一生那么长,总有些人,有些事,可遇不可求,可遇不可留。

可遇……

不可有……

可他就是不甘心,为何这段情意尚未开花,便已经被结束。

心在痛,比这位四小姐方才狠狠踹的一脚,要疼上千倍。

早知道,当初父亲说起那场关于家族利益的联姻时,他便该适可而止,不该去参加宴席,不该去好奇那个同样沦为权势牺牲品的女子是何模样,是否是与他一般的无奈,他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。

“四小姐可应允?”他恳切的目光,落在安荷纠结的小脸上。

他就是想见见她,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。

“我……”安荷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了。

安荷不说,窦娄如何便会真的不懂。

“如此,是窦某冒昧了。”窦娄苦涩地笑了笑,转过身,带着说不尽的沉重,摇摇晃晃的就要离去。

就在窦娄黯然转身的瞬间。

“好了!”安荷紧闭着眼睛,没好气地冲他吼出来。“甭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,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欺了你,本小姐允了你便是了!”

“此言当真?”窦娄欣喜地回过头,一双星目炯炯发亮。

“哼,本小姐向来说一不二,绝不会把话说第二遍的。”安荷嘴倔得很。

事实上,她早已暗自扶额起来。也不知道怎的,看他黯然神伤的模样,自己蓦地就心软了,可能是方才那一脚踢得实在太重了,他的吐的血太多了,脸色看着也太过苍白,她才会于心不忍吧。

她偷偷瞥了一眼窦娄。

长相俊雅,谦谦君子,温文尔雅,勉强是个好儿郎吧。

只可惜,脑子一根筋,喜欢一棵树上吊死。

更可惜,自家二姐不喜欢这样的。

对了……二姐喜欢啥样的来着?

好像就没见她正眼瞅过哪个男人啊。

安家小四紧紧蹙着秀眉,又陷入了纠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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